伊波拉病毒肆虐西非,港人免不了又緊張了一陣子。人們之所以緊張,並非純粹因為擔心病毒殺人,最重要是怕病毒一旦傳入,各種嚴密的隔離措施又再啟動,令崇尚「自由」的香港市民聞毒色變。
當年沙士病毒肆虐,港人便領教過被隔離的恐怖,有感染個案的社區被隔離,整個香港則被全世界隔離;外國遊客不敢來,香港旅客被外地排斥。
在非常時期,個人之間也在互相隔離,大家戴著口罩,學校停課、親友非必要不互相探訪;戲院、食肆等場所人人避之則吉;每個市民都有成為病毒載體的嫌疑,人們從未試過如此「疏離」。
隔離之所以殘酷,不僅是阻住旅行、阻住搵錢,更重要是人們會被劃分成正常與不正常;正常的人有「權」將不正常者強制隔離,以免後者禍連更多「正常」人。
人類歷史其實也是由無數「隔離」所形成。據福柯的《瘋狂與文明》,從前西方社會曾嚴格隔離麻瘋病人,中世紀末麻瘋病消退後,瘋子則取而才之,成為社會隔離和排擠的對象。
伊波拉尚未兵臨城下,但與病毒無關的各種「隔離」仍是隨處可見。例如北京要以「愛國愛港」作籓籬,只容「正常人」參選特首,民間則希望香港與大陸有更強區隔,以免「正常人」的價值觀被大陸同化;彼此都在「努力」,建構排他的隔離機制。
《港人講事》/喬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