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看世界專欄

蝗蟲又生事了

大陸人在香港旅遊時的那種旁若無人漠視公德風捲殘雲式的行為,被有些看不過眼的港人稱之為蝗蟲,北大的孔慶東教授則回罵港人是狗,中港兩地因而掀起口水戰。但萬沒想到,原來大陸也有人奚落自己人是蝗蟲的。

北京地鐵官方微博日前發佈了一則配有圖片的微博。該圖片所示地鐵車廂的部分區域的地板和座位上,有許多紙屑。微博為此配寫的文字是「“蝗蟲”過後的10號線,一片狼藉,北京首都的寬容大度為人稱道,但有時候寬容過了頭也是最大的詬病。對於惡意破壞北京首都的行為,我們只想說“這裡不歡迎你﹗”」

看到蝗蟲內訌,身處北京的孔教授不知有何感想,但網民早已按捺不住,大表憤慨,光明日報更為此發表評論,駁斥北京地鐵的蝗蟲論,甚至施出一招回馬槍,把北京地鐵的種種醜事餿事都掀出來,指地鐵「事故頻生」、服務「不思改進」,還諷刺北京地鐵「是不是以為“蝗蟲”只配如此低劣的服務﹖」

以我這個香港狗的身份來看,蝗蟲並非一無是處。社會主義中國成立不久,即投入抗美援朝戰爭,賽果雖然不分高下,相互同意訂下三八線為非戰區,但大陸的“人海戰術”,卻因此而名震四海。人海戰術說穿了,就是蝗蟲戰術。

人海戰術雖然已經不符合現代價值觀,大陸的國防工業又是一日千里,但蝗蟲的幽靈,一如魯迅的阿Q,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例如每逢大中國與小日本發生口水戰,大陸人總會來一句「我們中國人只要一人一口痰就把你們小日本給淹死!」沒了人海戰術,現在卻有痰淹戰術,還是離不開蝗蟲作祟。

蝗蟲在美國的文壇和歌壇卻非常有名氣,美國作家Nathanael West的名著《蝗蟲的日子》,內容描述美國30年代大蕭條時期,一群在好萊塢主流之外週邊社會打滾混飯吃的小人物。這本書被時代雜誌評為20世紀一百本好書之一。

一代搖滾詩人巨星Bob Dylan也有一首歌名叫《蝗蟲的日子》,歌詞形容他在接受普林斯頓大學頒發榮譽博士學位時,對週邊處境的一個描寫。歌詞說:「是的,蝗蟲在遠處歌唱;是的,蝗蟲之歌確是如此甜美;噢,蝗蟲在遠處歌唱;蝗蟲在唱,他們為我而唱。」

蝗蟲原來還會演戲唱歌的。

《沈媚看世界》 沈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