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萬應靈丹

如果頭痛想吃必理痛(Panadol),不妨問問曾到公立醫院看病的老人家,搞不好他們收藏了一輩子吃不完的必理痛。

姨母近年患肩膀痛,經私家醫生轉介到公立醫院看骨科,一排兩年。望穿秋水,終於等到看病日子來臨了,她把兩年來想要跟醫生說的病徵都寫在紙上,準備向醫生訴說。

看病那天,在醫院又輪候了三小時,但那位盼了兩年零三小時的醫生,似乎對他的新病人完全不感興趣,看都沒看一眼。姨母把準備好的「台詞」全告訴醫生,對方卻像沒聽見,只問她:「哪一隻手指、腳趾痛?」姨母覺得奇怪,因為她手指、腳趾不怎麼痛,她要看的主要是肩膀。遲疑了幾秒,醫生有點不耐煩,姨母只好亂說食指痛,於是醫生開了藥給她,一年後覆診。

醫生給的是一大袋必理痛和兩支冬青膏,必理痛數量多達六、七百顆,剛好放滿一個中型奶粉罐。醫生顯然給了一年每天吃的份量,但姨母沒有嚴重到需要天天吃的地步,於是她將必理痛大送親朋,她相信明年覆診時醫生又會送她一罐。

最近母親到公立醫院心臟科覆診,一切正常,醫生問她有沒有痛的地方,家母便說腿關節有風濕頑疾,醫生也開了一、兩百顆必理痛給她。看來必理痛是公立醫院的萬應靈丹,長者不論什麼病痛,給他們一堆必理痛就準沒錯。

《港人講事》 喬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