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砥礪──磨刀匠的日常(黃家銘)

早上約10時,一位磨刀師傅帶著木櫈和磨刀器來到屋邨。

身穿裇衫西褲的他看起來彬彬有禮,草帽之下露出斑白的髮絲。

磨刀器上方設有圓盤形的磨刀石,中間掛著寫有「磨刀」的牌子及一束卡片,下方是一個腳踏和滾輪。

一位客人到訪,她把以報紙包裹著的菜刀交給磨刀師傅。師傅客氣地問了句「貴姓」,隨後拿出水筆在刀上寫上姓氏。

師傅把菜刀放在粗糙的磨刀石上,輕輕踩下磨刀器下方腳踏,菜刀與磨刀石磨擦傳出低沉的沙沙聲。

師傅每次踩下腳踏,磨刀石便會快速轉動。

不論是刀角、刀鋒、刀面,師傅都會仔細打磨,稱得上是「鉅細無遺」。

磨刀師傅偶爾離開腳踏,把菜刀刀鋒朝上,聚精會神地觀察刀刃。頃刻,他又會踩下腳踏,再度打磨刀刃,相同動作不斷重複。

磨刀師傅在木櫈前端鑲了一塊鐵板,並非只作休憩之用。

師傅離開磨刀器,坐到木櫈上,取出一塊較幼滑的米白色磨刀石,放到木櫈前端的鐵板上,開始另一個磨刀程序。

師傅並非隨意挑選位置營業,他坐在水渠上方是因為磨刀要用清水潔淨刀面,方便污水可隨坑渠流走。

師傅雖然戴著勞工手套,但露出拇指及食指,原來每當磨刀程序完成時,他都會用手指輕輕觸摸刀鋒以檢查鋒利程度。

約十分鐘的磨刀工序結束,師傅向客人收取35元。

不足一小時,磨刀師傅接下了逾十件打磨工作。

或許是性格使然,磨刀師傅甚少抬頭直視客人。

總是低著頭,有條不絮地進行手頭上工作。

「你今年幾歲啊?」面對客人唐突的問題,師傅毫不猶豫地回答「七十幾」,客人頓時笑了幾聲,分享自己已年過八十。

縱使屋邨內人來人往,磨刀師傅亦心無旁騖,專注地完成一件又一件的工作。

日復日如機械般重複著打磨工作,這平淡的生活節奏也許反映了師傅追求安穩的性格。

攝影及採訪:黃家銘

圖片編輯:黃家銘/黃玲燕

編輯:黃玲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