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議題

法家治港

特區政府團隊忽然「換人」,由劉江華和張雲正取代曾德成和鄧國威,出任民政事務局局長和公務員事務局局長。消息令全城嘩然,不但因為局長突然下馬,取而代之的又竟是被諷為「三姓家奴」的劉江華,敗走立法會選舉卻反而官運亨通。

根正苗紅的曾德成下馬,有如宣布與土共角力的梁振英取得最後勝利,與張德江會面後春風得意的樣子也變得順理成章。短期內,特首之位也是穩的,假如靠山仍在的話。權力鬥爭千變萬化,某某派系忽然被打倒也不足為奇。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打倒」曾德成不會是特首的主要目標,為他出頭的哥哥曾鈺成,才是特首真正的威脅。本地政壇公認曾主席智慧高,但經常對特首「句句頂到行」,又被視為潛在特首候選人。無論曾主席怎樣認老,拒絕出選特首,一天他仍在政壇,梁特首恐怕也不會安樂。另一方面,撤換公務員事務局局長也有強烈政治意味:對不願「合作」的公務員可不會手軟。

政壇變色龍再上位,香港人對其冷嘲熱諷,但在下卻有點心寒。劉江華近年或許沒有政績,但他當議員時代創立的地區組織公民力量,可以在沙田區呼風喚雨。那次選舉的確失利,但不是大敗,比最後一席何俊仁只是少三萬票左右,如果不是李慧琼亂告急,失利的可能是民主黨。有人開香檳慶祝劉江華落選,實在不代表他支持度下跌。能夠屹立政壇廿年,也絕不可能單是因為「民建聯」三個字。

劉江華最恐怖的,是他過去。當年先為選情攻擊同路人,失利後憤而轉投敵對陣營,對有知遇之恩的舊友不念舊情,對其天生缺陷加以攻擊⋯⋯跳槽到梁營的政壇投機者,大多只是無能鼠輩,但劉江華城府極深,顯然比起其他背棄民主派的人更危險。你叫他「三姓家奴」,但有這個稱號的人,都不是一般的奴才,歷史上有呂布,現代有足球明星伊巴謙莫域,能有本事當「三姓家奴」其實不易。

今次「換人」雖然是內鬥,但民建聯仍立於不敗之地,多了一位局長,對政府影響力又多了一分。未來特首可能真的是民建聯黨員,又或者有民建聯背景。如果民建聯當「執政黨」,也應該會得到北京祝福吧。

建華八年,董伯要「儒家治港」。梁振英時代,卻輪到「法家治港」。法、術、勢,梁振英全部用上。論權術,特首爐火純青,「換人」正是一例;論勢論爪牙,梁振英有大量撐政府組織支持;論法律,沒有人比他更愛說「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