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是自己的領導

【土包子遊記】阿姆斯特丹的夜晚，比香港的清涼得多。

卸下行李，穿著大衣的我在市中心的街上閒逛著。在這裡，晚上大概九時多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多，不少商舖也已經關門。已經十一時許，路上剩下大部份是鮮豔的霓虹燈光，但我還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好不容易走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才找到一家真的喝咖啡的咖啡廳（尤其是在夜裡仍然營運，這裡的咖啡廳不少其實是賣大麻的）。

雖然是正當的咖啡店，位於紅燈區的它卻適應著附近的風格，昏黃的燈光和深紅色的絨布沙發，帶著點點風塵的味道。

耳邊傳來小舞台上沉鬱的藍調，喝著苦澀的黑咖啡，我拿起了報紙，看著自己的家，起著最和平的革命。

還記得以前聽說過，藍調原是以前黑人奴隸被奴役時用以抒發情緒的音樂，現在的人為賦新詞強說愁，以前的奴工卻真的一字一淚訴說著被壓迫，痛失自由的苦情。

你可能說，情況再差也不至於被當成奴隸吧。但看著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逐漸變質，社區附近從各有特色的小店變成銀行再變成地產舖；家旁邊低矮的樓房變成塵土飛揚的工地變成令人窒息的高樓。最痛心的是，身旁的人卻仍然低頭看著電話，工作得累極然後只能在地鐵上睡得七歪八倒。為維持生活，逼得人沒有時間思考為何生存。雖然沒有具體的地主，難道這不是奴隸的生活嗎？

看見我拿起那份從友人手上得來，頭版群情洶湧的報紙，旁邊那位皮膚黝黑的男士跟我攀談起來，他問是誰領導的革命可以如此理性？

我告訴他，他們沒有一個領導，或者說，每個人都是自己的領導。

《土包子遊記》之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