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坐在採訪車上等候,突然收到通知:黃大仙下邨發生火警。抵達現場,濃煙四起,人們從狹窄的後樓梯逃出來。第一次遇上大新聞,我跟攝影師說:『俾部細機我!』我就拿著TVB手咪和一台小攝錄機,朝著人們逃出來的方向跑上樓。我跑了很久,忘了多高,只知道是高樓層,那句『我要做獨家!』差點大叫出來。」
---文宇軒
那時正在TVB新聞部實習的他,完成採訪後回到公司,胸有成竹的模樣。可是,迎來的是一堆罵聲。他以為自己「好叻仔」,對新聞事業充滿熱血,可他拍回來的片段,完全沒有聲音,「原來我連條線插邊度都唔知」。最後,那麼用心的採訪完全作廢;更嚴重的是他不顧自身安危衝入火海。
犯了錯,認清自己能力不足,凡事多問,多練,多寫,這是文宇軒當年的心態。
他的第一份、至今為止唯一一份工作是電視廣播有限公司(TVB)。他剛入行待在港聞部,直至已故資深體育新聞主播伍晃榮退休,他便進入體育組,一直工作至今。
從事新聞工作約十五年,見證不少體育盛事,他其中一個深刻經歷,是在俄羅斯索契冬季奧運會揭發香港隊無隊醫跟團。除了具備敏銳新聞觸角,他還重視人情味。人情味不等於煽情,他舉了一個例子,曾訪問一位香港人在七天內跑遍七大洲,本來只是單純的訪問,接觸後發現對方還帶上十幾歲的女兒一起跑,二人如同經歷生死,感動文宇軒的是父女情,可能因爲他是一位爸爸。
「報導賽事是合格的表現,將報導融入人情味,便是高級作品。」簡簡單單的賽事報導信手拈來,人性化的報導用心發掘,那涉及政治的體育新聞該怎麼處理呢?
「作爲專業記者,盡量將事實呈現出來。我對自己的約束:我不會玩弄政治。」去年,世界盃足球外圍賽球迷兩度噓國歌,他先做一個單純的體育賽事報導,再以詳細跟進噓國歌事件,有各方意見,方為全面報導。
「我的立場不能代表所有人或電視台,爲什麼要加入自己的想法在報導内呢?」
後記:文宇軒今年除了兼任《體育新世界》監製一職外,還會成爲樹仁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兼職老師,對電視製作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從師兄身上學習更多!
撰文:馬翠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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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線寬頻較早前宣布因疫情架構重組,裁減約100名員工,有40人來自新聞部,當中涉及專責調查報道的《新聞刺針》、中國組丶港聞組等不同部門,之後有其他員工不滿公司未有合理解釋,決定集體辭職。 在無綫電視新聞部從事體育記者多年,並在樹仁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出任兼職導師的文宇軒表示,不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作為傳媒界其中一員,客觀去看只能說感到很震驚,因事情來得很快,其中一位被裁員工更是其好友,是一位自己十分欣賞的體育記者。 文宇軒表示,很欣賞幾位有線員工的說話,即「決定是他們做出來的,留低是需要繼續秉持,做好自己的崗位」。他認為有風度,因留職需要面對很多疑問,但你需要先做好自己的工作。他指自己的工作始終屬於體育範疇,體育從來不涉及政治,相信不會有寒蟬效應或壓力。他自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但最近傳媒界經歷很多事,反而覺得要增值自己,開拓多一點與體育有關的範疇,令自己變得更有價值。 他指出,裁員事件同時亦是一個警惕,並分享電影《寒戰》的一段對白:「每一個機構,每一個部門,甚至係每一個崗位,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第一步是學會它,不過好多人還沒有走到這一步就已經死了。」他指出,無論身處明或暗的位置,第一步要做的是學會這個遊戲規則,到學會了之後,要懂得在這個遊戲中找出「線頭」。他解釋要把盡頭找出來,即最終要達成的職位或權力,就像日常買到的「線球」一樣,需要學會在這個「線球」裡犯規,在這複雜的環境中找出「頭」,就能保住性命。但他表示,有時遺憾當你很努力想去學習,卻有很多人與事會阻止你在傳媒界生存,原因並非能力不足,亦有可能是整體經濟或疫情令公司不濟,或坊間其他說法與看法,例如質疑報道有否涉及政治立場。 對於有線新聞部的王牌團隊,如中國組和《新聞刺針》,過往作品有良好口碑兼獲獎無數,但遭受裁員影響。文宇軒表示,本港的新聞節目未必會變得單一,因每個傳媒機構也有調查報道。他以無綫電視為例,當中亦有調查報道及中國組記者,相信不會因另一電視台發生事情而出現自我審查或任何變革。 當被問及以往在無綫做新聞有否受制肘,他指從來沒有,認為坊間一直對無綫有很多傳言及不實的指控。他說過往自己不能「出街」的報道都是因為自己寫錯,因上司找到錯處而需要即時抽起。他指出,完成一份稿件之後,需要先交給同事編輯,當中所謂的「改」並非外界所講「那麼誇張」,不是刪走「你的政治立場」,而是改正才能播出。他補充,在自己長期的體育記者生涯,記憶中沒有發生因內容涉及政治立場而不能播出街的情況。 文字軒(受訪者提供圖片) 採訪團隊:陳皓怡、陳琬懿、池詠鍶、古樂兒、張希慧、計穎恩
In "專訪"

【新聞傳播】電視台體育記者、樹仁新傳系兼任講師文宇軒:「樹仁學生自古以來,性格都是堅毅,大家都有種堅持,我當時也是一樣,我自己知道定位是,可能用坊間術語是『起跑線不比別人前』,但不代表我跑不動。」 點擊此處看影片 2022年樹仁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招生系列:升學你「色」揀!尋找你的本命色。 樹仁 50+ 生生不息,有你更出色! 立即報讀或了解更多,請參閱 https://jc.hksyu.edu/en
In "升學你「色」揀"

https://youtu.be/ZYNQnlPaOa0 有沒有一位老師給過你很低分,你還覺得他人很好? 樹仁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有一位老師,溫文儒雅,看起來,確實是一位慈祥的伯伯,但自教書以來,只有一個學生在他手上取得「A」的成績。修讀過「新聞翻譯」的同學,也許多多少少都深深不忿,我的同學英文「5*」也只得「C」的成績,我的「下場」也不怎麼好。這次,終於把他找來,一次過「盤問」清楚! 訪問當日,他來到。我從下掃上去,他,穿著名牌氣墊運動鞋,黑色運動褲,搭配粉紅色「polo衫」,微微一笑,我心想:有點潮。 「楊明龍老師你好!我year 2 上過你堂。」 「有點印象。」他又微微一笑。 他的語氣應該搭配文人漢服,而不是運動服。 坐在我眼前的楊老師,原來是我的大師兄,他在1976年入讀香港樹仁學院(2006年正名為「香港樹仁大學」)新聞系。與大多數同學一樣,大學期間做兼職,當時他在《天天日報》兼職翻譯工作,實習就在《星島晚報》。本來他打算畢業後繼續留在《天天日報》做翻譯,就是一程小巴,改變了他的選擇。 那程小巴是這樣的:實習期間,有天放工,楊老師遇到《星島晚報》採訪主任...... 「畢業後打算做什麼?」 「《天天日報》做翻譯吧。」 「不好!過幾天來《快報》找我!」當時採訪主任可以兼任兩份報紙。天時地利人和,畢業後,楊老師第一份工作就到《快報》任港聞記者。「那時記者不多,靜態、財經、突發,死人塌樓要做,食完潤腸再寫稿的也要做。」 「突然有一日,師弟打電話問我要不要過無綫新聞部做記者。我起初還有點猶豫,畢竟自己做開報紙。」和老婆商量後,楊老師決定一試,一做便做了9年港聞記者,繼而晉升編輯,最後升任助理總編輯。 「那時的編輯與現時編輯有些不同,以前人手少,要負責三項工作:改記者稿、翻譯、編排『卡士』(新聞菜單)。」 楊老師還透露當時作為編輯的苦楚,「再好的主播也會出錯,比如米洛舍維奇讀得不好,本來30秒變成35秒,又或者本來讀3分鐘的稿,最後讀成4分半鐘,你只好抽起一個故仔,但抽起記者故仔,對方找你算帳,你又要解釋一大輪。我們時間控制是很嚴謹的,整個『卡士』播出時間誤差控制於『+3』與『-3』秒之間。」 「另一個情況是原定時間播出的新聞片段還沒有剪好,當剪片的人告訴你很快就有時,不要信!我要即時調換新聞菜單次序,推遲到下一個時段播出,但出遲了也要解釋。」 1981年至2002年在電視台工作的高壓狀態,令他頭髮也變灰,「後來轉回報界後,頭髮變回黑色。」 ▲左二是楊明龍老師,那時在TVB當記者。 原來,楊老師「咁有料」!他也和很多新聞系學生一樣,曾經做兼職、跑新聞,看著他,彷彿看到熱血地跑新聞的自己。最後我才敢弱弱「盤問」楊老師:「為什麼讀新聞翻譯得分不高?我當時也只得『C-』。」 「翻譯是一門藝術。我的要求是同學寫的每一個字都有出處,很多時同學譯少了一句,甚至一段。我知道同學很忙,兼顧不同科目功課,又有兼職在身,我盡量告訴他們出來工作的情況會怎樣。但新聞翻譯要拿「A」非常困難,想清楚才報。」 訪問完畢,同事上前請教關於一些人名和地方譯法不同的原因,楊老師一一回答,依然充滿耐心,穿著運動服依舊文質彬彬。 撰文:馬翠怡
In "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