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中學週會的主題是「追求夢想」,邀請了三位已「夢想成真」的校友來分享經驗。三人從事不同專業,不用我揭盅,你也許已猜到他們是醫生、律師、會計師。
發問時段,有個不識相的高中生拿起咪高峯發牢騷:「為什麼學校要限制我們夢想,總是鼓勵我們做專業人士?」
三位嘉賓愣了一下。主持講座的老師說:「當然大家都可以追求不同的夢想。這位同學有什麼夢想?」
「我希望讀哲學,不過父母說不好找工作,要我打消念頭。」律師趕緊安慰他:「讀哲學好呀,哲學是各種學問之源,很有用的。」
會計師也勸他安心:「念哲學,將來也可以做大學教授,地位很崇高。」
同學說:「我想你們搞錯了,我想讀哲學,追求知識,不是要『用』哲學做什麼,也不是要當教授。」醫生笑說:「如果要讀哲學,很簡單啊,工餘也可以看書,我最近才讀完《錢買不到的東西》,哈佛教授寫的,很好看。」
我知道在座中學生,有人想做作家、舞台演員、警察,不過這些志願,都像當哲學家一樣微不足道,在師長眼中不屬於夢想。我在會場聽著聽著,開始懷疑這場講座的題目應該叫作「面對現實」才對。
「下一位……」, 正想得出神,主持講座的老師已打斷了那位小哲學家的追問,讓給有大志的同學提問。
《港人講事》 喬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