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土瓜灣向來都是浪漫的代名詞。這裏懷舊慢活，恬靜如斯，不但孕育出各式各樣的藝術活動，而且承載着濃厚的街坊之情。然而，隨着時代巨輪的推演，土瓜灣將會面臨全面的清拆，而沙中線的興建，亦讓這裏的一切變得截然不同。或許，在時間的沖洗下，我們再也無法留得住昔日的土瓜灣，但綠水長流，青山依舊，我們仍然可以用光影重塑這一片恬靜的空間。故此，我決定透過這份個人拍攝的計劃，好好把孕育栽培我成長的小社區、即逝的土瓜灣一一用鏡頭攝取。拍攝的地點包括：夕拾、甘露甜品、茜麵、宋王臺、海藥堂中西大藥行、呼吸星球，並將上述地方分為歷史以及人情味兩個部份。並訪問他們，讓他們訴說怎樣看這個地方或者當中的故事。而揀選土瓜灣的原因，是土瓜灣一直有着豐富的歷史背景，由於沙中線開墾期間發現土瓜灣早在唐宋年間已經有村落和墟鎮在此地方。土瓜灣亦有着豐富的藝術、文化的計劃，孕育不少藝術文化的人和事。拍攝時間則揀選早上11時到晚上時分，拍攝土瓜灣日間至暮色時分是怎樣的光境，透過不同的時間去拍攝土瓜灣的每一剎那，把回憶定格於此時此刻。
人情．土家
1. 海藥堂中西大藥行（地址：土瓜灣馬頭圍盛德街 9 號洋葵樓）
海藥堂中西大藥行，我是抱有或者蘊含着一種特殊的情感在內。因為我正是這間商舖的員工，在這個地方工作了兩年半多的時間。見證着由疫情開始去到剛剛過去的第五波疫情，這間小小的藥房都有作出派發口罩、贈醫師藥去幫助土瓜灣的街坊。無疑我是見證者，見證着老闆與醫生的好善樂施。而老闆的行善，早已經廣為人知，有不少的報社都有曾經到訪進行訪問。然而，由於藥房的位置是在馬頭圍邨，而馬頭圍邨在上年是被特首點名需要清拆的一條老屋邨。故此，藥房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所以我決定用我的鏡頭去記錄 這段即將成為歷史的日子。
攝影及採訪：黃冬如
圖片編輯：余頌兒
2. 甘露甜品（地址： 土瓜灣美景街 50 號）
甘露甜品的店主——譚太，在 18 歲時入行做小販，主要賣街頭小食。在 80年代初，土瓜灣的工商大廈林立，而甘露甜品於美景街開店賣糖水，多年來見證着土瓜灣的工業式微，但甘露甜品仍然屹立不倒。而在最豐盛的時光，甘露甜品更加成為經典劇集『大時代』的取景拍攝地點。
3. 茜麵（地址：土瓜灣銀漢街 21 號地下 B 舖）
「茜麵」是由兩夫婦主理、從入貨、煮麵到落單都是一腳踢，「茜麵」主打花甲粉 ，兩夫婦 曾經居住過土瓜灣的十三街，並且一同經營過港式車仔麵，在經歷搬來土瓜灣後決定再次在土瓜灣開店，所以回到這個地方。兩夫婦都覺得與土瓜灣有緣，而最令到他們眷戀的是土瓜灣濃厚的人情味。我決定拍攝的原因是因為對於這間店舖久仰大名， 在藥房上班的時候，已經有很多街坊推薦「茜麵」， 加上翻查資料的時候，發現店主兩夫婦都是年輕人。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已經努力打理着這間小麵店，所以決定冒昧拜訪一趟。
交越時空的土記
1. 宋王臺（地址：馬頭涌宋皇臺道）
宋王臺是位於香港九龍城區馬頭涌的一塊紀念石碑，相傳是南宋皇帝宋端宗趙昰，和其弟趙昺被元朝軍隊追逼，南逃流亡到此。後人為了紀念此事，在大石刻上「宋王臺」三個字。拍攝的原因是教授建議，嘗試拍攝一下宋王臺的夜晚，因為已經有很多人很平實地把宋王臺的一面呈現出來。反而甚少人將宋王臺的夜晚呈現。
2. 呼吸星球（地址：土瓜灣馬頭角道 91 號地舖）
「生命的兩端是呼吸和笑容。呼吸就是一間這樣的咖啡館，帶著不同的味道，留住不同的、匆匆過路的人。」——呼吸星球理念。呼吸星球的老闆是土生土長香港人，因為欣賞富有歷史的白宮冰室的關係，於是乎接下來頂手繼續經營這個地方。呼吸星球的位置在馬頭角道 91 號，呼吸星球的前身是在土瓜灣已經屹立不倒 60 年歷史的白宮冰室，當年的店主許先生，因為年事已高，所以決定結束白宮冰室。就在停業之際，發現很多街坊都不捨得冰室，而其中一位熟客 更因為無法接受冰室拆掉，於是請求老闆給他一晚的時間去考慮，結果就客人變成老闆，並於 2012 年將白宮冰室改裝成呼吸星球。咖啡廳仍然保留舊有的卡位、花窗、鐵閘等。咖啡館內裏放滿店主的私人珍藏，當中不少是珍貴的古董擺設，留待大家發掘當中擺設的背後小故事。在這個呼吸星球之中，恍似踏上了時光倒流的隧道。而每件的古董擺設都見證住時代的變遷，包括英女皇相片、發電機電話、點唱機、舊報紙、舊招牌等。亦都因為這個咖啡館與外邊的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覺，我選擇拍攝這個地方，因為保留着豐富的歷史以及現有的古董玩物。
3. 夕拾（地址：土瓜灣九龍城道 90 號安樂工業大廈 9 樓）
夕拾，「店名出自於魯迅的名著《朝花夕拾》，而店舖正是做着夕拾這個行為，去拾回一些已經過去，不屬於這個年代的東西。」位於土瓜灣有一間 4000多呎二手傢俬店、中古玩具、中古相機、古董店，內裏包羅萬有：舊玩具、舊時鐘、菲林相機、玻璃工藝亦有。吸引着不少迷戀舊事物的人慕名而來，但是最吸引的地方反而不是這些舊物。對我來說，最具有特色以及老香港味的卻是老闆阿 Wing，老闆阿 Wing 來頭不小，曾經是統籌灣仔藍屋的活化計劃，對於活化社區甚有經驗。我選擇拍攝的原因是，我欣賞夕拾的理念。夕拾的理念就是：願你能懂得珍惜、欣賞二手舊物的美，除了欣賞之外亦學會懂得珍惜現時所擁有之物。
個人體會
對我而言，土瓜灣是一個承載着我成長去到長大成人的社區，無疑是個孕育我長大的地方。在擬定計劃書的時候，我就已經希望用鏡頭去記錄低這個繁而不華、純樸、非常有人情味的小地方。香港本地樂團 MY LITTLE AIRPORT 曾經就著而創作出《土瓜灣情歌》，而事實上我在聽這首歌的時候，沒有太大的感受。因為小時候的我對於土瓜灣這個地方只有感到殘舊、老社區的感覺，沒有半點的喜歡。但經過這一次深度的採訪以及拍攝後，我卻對土瓜灣產生了依戀、不捨。而土瓜灣即將面臨重建的魔爪，這裏的地方如同標題一樣都是稍瞬即逝，因此需要好好記錄收藏。
「我此刻仍留在土瓜灣，想著未來怎麼辦。」—<土瓜灣情歌>留在一個開始有未來又彷似沒有未來的地方；土瓜灣的居民又何去何從呢？對於未來，只能夠打上一個問號。社區重建，這四隻字亦都是我今次在這個計劃當中最大的一個沉思。到底一個社區重建是好還是壞呢？對居民而言，一直需要居住在一個殘舊不堪的危樓之中，有是否真的最理想呢？這個地方因為殘購不堪必須要多作修補、並且有塌下來的風險在內。但是當社區重建的魔爪正在伸延至整個土瓜灣的時候，土瓜灣的居民又會對於這個地方倍感不捨。因此，只想歲月過得平淡，儘管這是最困難的，但你我仍能留在這個恬靜美好的土瓜灣多一陣子。
其中夕拾正是身處在舊式的工廠大廈（安樂工廠）仍然是工廠區內碩果僅存的小商戶。然而，在其中我能夠發現舊事物的慢節奏以及一種不為任何人所折腰的生活態度。而揀選茜麵的原因，則是因為十分欣賞用心經營小麵店的兩夫婦；在急促的城市之中，仍然保留到一種純樸的人情味，可以製造出一碗又一碗的花甲粉。最後再上路揀選的地點：呼吸星球，一直以來或多或少都會經過呼吸星球。因為呼吸星球裝修特別，裏面包羅萬有，而且有一個特別的玻璃窗，你能夠從中透視咖啡廳內的所有。加上，我認為咖啡廳跟一般的咖啡廳不一樣，他們並不隨波逐流、是有態度地經營。
「土瓜灣道和馬頭圍道，好像吵過架，一氣之下各走各路，可又尷尬地不能老死不相往來，只好由另一條浙江街疏通。」———西西兩者之間，上路明顯有較多的懷舊情懷，在上述的小商舖，最令我深刻的就是我篇幅最長的夕拾。老闆阿 Wing 是一個頗有性格，甚至用藝術家性格去形容他的為人。這是令我有所卻步的原因，因為聽聞只要他不歡喜、就會趕走你。但是，在採訪過程中你卻會發現他是一個健談的老伯伯，在眾多訪談之中，他是最認真的一個。記得我膽戰心驚地問他可否詢問他有關於土瓜灣的事的時候，確定後隨即拍一拍他身坐的電影櫈，並示意我坐在他的身旁。他把對土瓜灣的感情、面臨清拆的感受都一一訴說出來。在此十分感謝老闆阿 Wing 的付出以及願意花出時間進行這個詳細的訪問。
土瓜灣蘊含着各式各樣的小商舖，每一間商舖都擁有着其故事或者濃厚的人情味。全都以小店形式經營，例如：海藥堂中西大藥行、甘露甜品、茜麵，都可看見老闆，可以與老闆近距離接觸進行交談。大概就是濃厚人情味的最大特徵之一，老闆都是親力親為去處理店舖每一天所遇到的問題或者日常功夫。這個亦是我最欣賞土瓜灣的地方，有一種純樸而又恬靜的感覺，好像這些小商舖每天就是開店、經營、與土瓜灣的街坊聊聊天、關店，就這樣完成一天的工作。日復一日、日復一日，形成出一個濃厚的回憶或者與土瓜灣的街坊互動，開始逐漸形成一個社區網絡。
我確切感受到土瓜灣的魅力所在。有別於其他社區或者繁華的市區，土瓜灣能夠帶給你的是一種能夠在煩囂的塵世間帶來一點喘息的地方。在這裏的慢節奏氛圍底下，你可以慢慢的呼吸慢慢地放開腳步去感受恬靜的美好。在面臨清拆之前，我歡迎各位同學一同到訪土瓜灣，去發掘土瓜灣的每一個面向。
黃冬如
2022 年 4 月 8 日
後記
訪問部分：海藥堂中西大藥行（許醫生、梁老闆）
受訪者：許醫生
問題 1:為何你要堅持去幫助土瓜灣的街坊？
許醫生：「因為我是在土瓜灣工作，如果我不是在土瓜灣上班的話、我都會對我所屬的社區作出幫助。」
問題 2:為何在疫情期間，儘管經濟百業蕭條、仍然會作出贈醫施藥去幫助確診者？
許醫生：「因為政府不作為，香港地方自己救。」
問題 3:土瓜灣這個地方為你帶來怎樣的感覺，會否覺得很殘舊？
許醫生：「的確是一個舊區，但同時亦是方便的社區，這裏的人很友善。」
問題 4:假設土瓜灣開始繁華起來，你會否感到惋惜？
許醫生：「時代是蛻變的，儘管物質清拆，但人心不變。」
受訪者：梁老闆
問題 1: 為何在疫情期間，儘管經濟百業蕭條、仍然會作出贈醫施藥去幫助確診者？
梁老闆：「因為同事在疫情嚴峻期間，傳送了一則新聞給我，內容大要是：一位母親攜同兩個小孩（其中一位仍是手抱嬰兒），出發去醫院，但結果求醫無門。於是令我萌生一個想法，認為有需要去幫助這些弱勢社群，因此我就作出這個舉動（即贈醫施藥）。」
問題 2: 土瓜灣這個地方為你帶來什麼的回憶？
梁老闆：「我小時候都經常到土瓜灣流連，因為當時需要到訪土瓜灣的體育館。經常乘搭 796X，在藥房旁邊的球場玩耍。」
問題 3: 為何從疫情的最一開始到現在，一直堅持派發口罩給街坊？
梁老闆：「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疫情期間，很多人都沒有口罩。恰好，因為我有存貨，所以就會想派發給其他人。」
許醫生：「也許，這是一個「愛德循環」，因為老闆派發口罩；又有善心人捐贈口罩，讓善心傳遞開去，我認為這是一個循環。」
問題 4: 沙中線的建設有沒有影響到生意，你認為沙中線有利於土瓜灣的社區經濟嗎？
梁老闆：「反而帶來麻煩，車的班次減少；客人亦減少。因為土瓜灣本身沒有地下鐵，因此車輛的班次減少反而影響生意。加上，去地鐵的路程較遠，所以反而造成部份市民的不方便。」
訪問部分（甘露甜品）
在拍攝的那天，其實我只是偶然經過甘露甜品，但就被譚太的熱情留住了。「肚餓了嗎？需要吃串陳皮魚蛋嗎？」只見譚太熱情地招呼着我們，於是我就鼓起勇氣去進行簡短的訪談。譚太聽後， 雀躍地回答：「可以！可以！我們糖水舖很歡迎學生進行各式各樣的功課或者訪問。」於是，我再次被譚太的熱情所渲染到，土瓜灣確實是有一種情懷，一種不變的街坊情。
受訪者：甘露甜品（店主譚太）
問題 1: 對於社區重建，你是怎樣看的？
譚太：「有好有不好，對於窮人來說，他們不能夠負擔昂貴的樓價。只剩下土地供給興建豪宅，試問窮人又怎能夠負擔豪宅呢？並且欠缺社區舊有的氣氛，當興建豪宅的時候；所有社區面貌都已經截然不同。本身的土瓜灣已經很好，又有人情味。」
問題 2: 本身土瓜灣對於你來說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譚太：「土瓜灣不知多好、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對於我來說，土瓜灣是一個很純樸而有人情味的地方。」
訪問部分：茜麵
受訪者：茜麵（阿叻）
問題 1: 你認為土瓜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阿叻：我覺得土瓜灣是一個具有人情味的地方。因為我覺得即使我們只是開業半年，但土瓜灣的街坊十分熱情，行過會買支礦泉水、天氣炎熱的時候會買一罐啤酒、買水果、買水果茶、買珍珠奶茶之類去慰勞我們。所以，我覺得這份人情味是在其他地方難以去看見。
問題 2: 你認為沙中線有否影響到土瓜灣的慢節奏？
阿叻：慢節奏嗎？我覺得沙中線的出現令到交通便利，因為本身土瓜灣就只有巴士與小巴，是沒有地鐵的存在的地方。但是現在有了沙中線，的確是多了其他區的市民到訪土瓜灣。因為最一開頭的時候，我們的客源都是 Focus 在土瓜灣人，現在週末、平日的晚上都有來自不同區域的市民成為客人。
訪問部分：呼吸星球
受訪者：呼吸星球（女侍應）
問題 1: 土瓜灣對你來說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女侍應：「其實在這間咖啡廳工作前，我都有到訪過這間咖啡廳一次，覺得這間咖啡廳真的很美，發現有很多老闆自身的私人收藏。加上，它的前身是白宮冰室，所以就認為這間咖啡廳很有復古的感覺，帶給人一種懷舊。而對於為何在這裡工作的緣由，是因為看見它請人、然後這裏的環境太典雅，所以令我縱使居住在很遠的地方，前往上班的時候不甚方便；我都會選擇在這裏上班。」
問題 2: 會否有感土瓜灣是個殘舊的地方？
女侍應：「原本會有這個想法，本來對這個地方是抱有荒涼的感覺。但隨着在這裏工作的日子久了，我就改觀了，漸漸地我都想去探索這個區。有時候在回到咖啡廳的途中，我都會被沿途的景色所吸引住，例如街道以及街道的塗鴉或者古蹟都頗有興趣。」
其實對於是否在夕拾進行拍攝與採訪，我十分矛盾。就算到了拍攝的當天，我都是戰戰兢兢地走進去拜訪。 因為曾經有不少人嚐過阿 wing 的閉門羹。而幸運地，阿 wing 看見我一臉恐懼地走進店舖，反而對我產生好奇並且歡迎我進行訪問。在接近兩小時的訪問之中，發現老闆阿 Wing 並不是如同報紙或者其他媒體所論述的難相處。反而是一個願意提攜後輩、擁有着個人的一套想法的人、可算是我行我素的人。在完成整個訪問之後，我很欣賞他，因為我認為他是一個有風骨的人而且獨具慧眼，在這個訪問之中我獲益良多、體會亦多了很多，算是「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訪問部分：夕拾
受訪者：夕拾（老闆阿 wing）
問題 1: 面對着社區重建，你是怎樣看？
阿 wing：對於整體社會發展而言，土瓜灣社區重建怎麼不會是件好事？嘗試退後一步去想，假設政府有好好的去完成城市的建設或者有關於以前的社區空間，又或者在賠償方面有妥善的賠償，令雙方都足夠應付現實。事實上，我都不敢去評價「社區重建」這件事是好還是壞。在外國，我們能看見有些地方能夠保持一百年仍然原封不動；但身處在香港，我們面對的是不想去騷擾民間或者已經殘夠得無法再維修保養，只能夠改頭換面、令整個地方「變天」。曾幾何時我都居住在離島，每次乘搭船隻的時候，都能夠看見海邊那些一字排開的樓宇，仍然是保持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築。每一次搭船的時候都會發現消失了一間、又消失了一間、一直用肉眼去記錄，到底還有沒有剩餘下來的舊式樓宇？縱使會有唏噓，但其實見仁見智而已。說遠一點，當時亞洲四小龍——澳門，就希望追趕香港的步伐，但令人唏噓的一點是，澳門只有賭業；沒有工廠業去營運，就只有元寶蠟燭香的小型工廠在那邊經營。事實上，我一直有留意到澳門與香港一直在拆卸舊有建築，其實每當拆卸的時候都會有一堆發展商與地產在收購有關項目。但令人詭異的是，你能夠從澳門中發現大廈與大廈之間仍然有空置的舖位是消失了；但是又不會重新建設。因為重新建設都沒有用處，所有建設都在黑沙環。所有的舊式建築拆卸，換來的是澳門都沒有原來的風貌與建築、欠缺澳門的特色、欠缺葡國特色建築，當時值得保留的建築物都因為錢的問題而拆卸。但由於有保留到一些建築物，令到澳門除了賭場之外仍然有其特色，所以我認為社區重建是有好處與壞處在內，而我們永遠都要作出取捨。加上，我們的城市不可能一成不變；我們都需要作出讓步與犧牲。
打譬如：居住在土瓜灣的老婆婆，就連天花板漏水都冇辦法去修理，沒有錢去作出修理。一個社區老化，這個問題並不是我們能夠輕易處理。所以我們都需要去審視政府有沒有做好社區重建的功夫。有時候，未有發生任何問題，政府想要作出舊區重建；往往會招惹很多不同聲音反對。但是當出現危樓、出現死傷意外的時候，人們又會要求政府正視問題。當政府作出資助或者補貼購樓購社區，又會引起業主或者房東的既得利益問題，導致真正受益的並不是居住多年的住戶。
又再舉多個例子，我有次在安徽旅行時。發現安徽有一區，裏面全部舊式樓宇，我覺得那裏的風景嘆為觀止。幾年後，我再次拜訪卻發現面目全非，全部舊式樓宇都拆卸。以前的繁華面貌全部消失，原來，安徽市再次被開發。奇怪地，在開發的同時卻又保留着一至兩間特色的木樓。我有到訪這些木樓，上面的樓頂十分高聳、這些木樓的設計都是圓形，甚為特別。當你走過去樓梯逐層拜訪的時候，每塊木板都是跳起的狀態，這時你就會發現木樓難保養。所以縱使某些建築物宏偉而獨特，但仍然需要作出取捨。每一個社區都有其獨特之處，但是有沒有好好地保養、沒有出現危樓的感覺？
始終，香港再都沒有太多的工廠業，換來的就只有金融與地產。歸於現實，我們都需要「貼地」一點，我們都需要「生存」。其實美景街的樓宇都逐步逐步拆卸，相信這個拆卸的魔爪會隨即而來。但我們都無需一廂情願去「攬實」舊有的事物，你我都需要走出多一步，去抽離、思索多一點，到底我們是否有必要去抱緊舊有的事物？
（細談發現，原來阿 Wing 曾經是藍屋活化計劃的領頭人之一，阿 Wing 以藍屋的經驗，去評價土瓜灣社區重建。）
阿 Wing 表示對於土瓜灣重建是無奈的，但只能夠「盡做」，例如監察在社區重建的同時，政府有沒有發出應有的賠償？有沒有留有一個社區空間給街坊？既然土瓜灣的社區重建是無法逆轉的事實，我們只能夠向現實低頭。因為即使拆卸，我們仍然需要生存。
「不為五头米折腰」—藝術家性格的老闆
在訪談之中，阿 Wing 多次強調他曾經拒絕地產商的合作以及 TVB 的訪談。原因是他認為沒有這些大財團或者大公司的宣傳與協助，他仍然能夠闖出一片天。他能夠為着自己的風骨來活着，不依靠任何人。反而他醉心於為到土瓜灣本土利益、發展而出一分力。
阿 Wing：「我們抱有一個心態，要為到本土而出力，為到土瓜灣發展出力。無需要與地產商賣廣告或者與 TVB 合作。」
阿 Wing 再次分享 TVB 曾經多次要求訪問夕拾，但是他都一一拒絕了。他分享TVB 曾經要求他為到如何經營店舖而作一個訪問，他鏗鏘地答：「如何經營？沒錢繳交租金，我就賣樓、按樓去繼續經營。試問你會否與老人家分享，著他們賣樓去搞生意？我認為他們訪問的理由都有點無厘頭，所以我都沒有接受過他們的要求。」
拒絕「食鹽多過你食米」的思想
（當天除了我以外，阿 Wing 仍然有其他大學生等待訪問他）
阿 Wing：我們很樂意去進行這些採訪，去幫助大學生。我是樂於去進行這些訪問，因為我能夠從中體察或者切入他們的角度與思維，去保持嶄新的心態或思想。我們很難去知道年青人心裏面是想着什麼，因為時代在變遷、日新月異，我認為老一輩是需要「轉返個 channel」去符合這個年代。我坦白，有時候我都試過食鹽多過你食米的思想。但是與年青人溝通，都是需要去磨合、互動。年青人多數會有他們的想法；而老一輩亦有固有的想法，沒所謂，年青人可以殺出他們的一條血路，開闢他們的世界觀。
逆向思維思考
老闆阿 Wing 說他會在思考的過程會從一件事的後面去看，他會選擇退後一步然後看事物的整體性，他會沿着 365 度去選擇思考。以土瓜灣臨近拆卸為例子，他會選擇認為這是一個重新、讓社區再次發展的契機。哪怕社區重建是會波及到他的商舖，他仍然鏗鏘地說出這是土瓜灣的「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