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故事在荷里活似乎已經買少見少。電影《見習冇限耆》(The Intern)的宣傳海報上寫上一句:「經驗是永不過時的履歷」,彷彿已經告訴了觀眾電影的主旨。
電影開始時引述佛洛伊德說:「愛與工作,工作與愛」,年逾古稀的退休人士Ben Whittaker(Robert De Niro)兩者都沒有:既無工作寄託,妻子又先走一步,所以退休生活百無聊賴。雖然有很多活動,但沒有目標。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一間網購公司聘請「高齡實習生」,便毛遂自薦而且被獲聘。Ben的睿智幽默,很快贏得公司上下同事的歡迎,連一開始對他非常冷淡的老闆Jules Ostin(Anne Hathaway)也慢慢被他改變:Ben不僅拯救了Jules的事業,更拯救了她的家庭。
可能冥冥中自有主宰,電影上映的今天,所謂的雨傘後時代,興起「世代之爭」的說法:不同世代成為對立面,老一輩太多是討人厭的「老屎忽」。但電影中的Ben卻完全不討厭,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那種智慧老人。Jules問為甚麼他不會做錯事,但答案很明顯,以他工作四十年的見識和經驗,他可以找到最好的解決方法。
想起去年,戴卓爾夫人逝世一周年的前夕,陶傑在《蘋果日報》的專欄寫到:「如果他在你身邊,你可以問問他對此事有何高見。當然,他不是通天曉,但以他生平的見識、智慧、成就,他會提供一個獨特的思考角度。」人生如果有一個像Ben的長輩,不時給予指引或意見,生活也許會容易一點,但年歲漸長,我們還是要靠自己。
然而,「有多年工作經驗的人」有很多,為甚麼有些人卻是如此討厭?Ben不恃老賣老、善解人意、總是虛心學習新事物、樂於幫助「後輩」⋯⋯他年紀的確老了,但內心仍然保持謙卑,努力接受和適應新事物,所以他不會「過時」。討人厭的都缺乏這些性格特質,甚至是相反地活着。「經驗」於他們而言的確是「履歷」,卻只是用來讓他們打嘴炮時,更有說服力的工具。發酵得好的紅酒是佳釀,而數十年經驗如果不經過「發酵」,就只不過是一年的經驗重複數十次。
電影沒有甚麼大道理,但平淡的故事或許更能引起共鳴。我們的「Ben」不會永遠陪伴在我們身旁,但見多識廣以後,把智慧和經驗傳承下去,不要讓下一代再犯同樣的錯,我們都可以成為別人的「Ben」。做不到也不緊要,只要不令人討厭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