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妳一生不會忘」,我以為自己一直忘不了妳,原來妳同樣沒有忘記我,但最悲情者乃我們在思念對方的存世日子裡,除了思念也只有思念,直至死前才再一次相遇,最後一次相遇。這就是《薄荷糖》的中心故事。
薄荷糖導演是李滄東,這一回的演員是薛耿求、文素利、金汝珍。
《薄荷糖》讓筆者最感興趣者是,其如何從一宗潦倒中年的事件,悄然變成一個忘不了的初戀故事;第二是,男主角沒有忘記她,為何她的丈夫來找他時,對方提起了她的名字,他的表情似忘未忘,流露著記起與記不記的留著。
坊間評論又見其政治性之一面。縱使李滄東本人,也曾指出過,電影是一部1999年作品,電影橫跨20個年頭,這是韓國電影一個重要時刻。他以為大家都相信國家有了新希望,迎來新的未來。然而,有時電影太多政治戲碼,往往淪為宣傳機器,我們欣賞電影,可以先回到電影本身。
正如上述,自己十分欣賞這部電影敘事手法,當然不是甚麼倒敘所言者,而是故事從起始便誘導觀眾這是一個有關一位失意中年的故事,其失意泰半成因於事業和職場,但李導透過七個往事的回憶,我們才悄然發現,一切原來訴諸於一個忘不了的初戀故事。當中也有一些細緻情節讓人忘情又無言。例如男主角為初戀故事不來找他,刻意對另一少女摸手摸腳。他在生死之際每一次都想起她。更沒有忘記薄荷糖。
至於薄荷糖,自己看到一段愛情如何油然而生,互生情素,愛情原來就是這碼子事,十分細膩動人。女主角在工廠工作,每人包裝逾千粒薄荷糖,從討厭到嘗試,從嘗試到喜歡,從喜歡變成一種生活,這不也是一種愛的真意。
無論故事如何動人,總有一些缺口。筆者以為故事存有一個懸念。當男主角失意潦倒的當兒,擬買槍了斷一切。男主角面對這個關鍵時刻之時,初戀情人原來已經病入膏肓,危在旦夕。她的現任丈夫來找他,問他認識尹順仁? 男主角回應和表情十分奇怪,他記不起這個一生無法忘記的人? 還是無法想像人生終點前會重遇這個忘不了的人?
男主角性本善,他喜愛花,也愛攝影;但他生於世態和無情巨變的社會之下,擺脫不了總總切切的灰暗世情。從終點回望起點,到底又會明白甚麼和甚麼。回憶原來是那樣的沉重。電影刻意利用火車和路軌以分隔場口故事,也寓意記憶的點滴;但筆者以為太多太刻意。如果記憶真的像鐵路那樣長,記憶本身己足夠。
林援森 博士
樹仁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助理教授
影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