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樂》
「我好享受一個人嘅時間。」某君跟我說過。
當時我甚不解此心態,古語有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求酒池肉林,但求良朋暢聚,是我當時的座右銘。
「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張愛玲這樣講過。我想,大概只有怎樣的孤獨精才能說出連自己也騙不了之話呢?哪有人不喜歡與知己聚首一堂。顯然,無論各種活動,與知己結伴,就是好消遣。
笑,不一定比悲好。
某天起,我愈漸不需睡眠似的,非身體出現基因特變,非也;乃於寂靜之夜思考人生,好不消遙。唯獨黎明之前,寫作靈感才傾囊而出,搖身為「夜文人」。
午夜,黑幕淨化城市之喧鬧,伴隨著單調的風聲,只剩下自己面對著虛無的現實。生命中,現實中,你又抓緊了多少?至少,你思考的分秒已從你指縫流走了。
在孤獨的夜思考,是悲也是喜。思索過去,卻無能為力,是悲;但過後有所得著,是喜,是生命的歡悅。
看來無力的悲比笑聲更有重量,更來得實在,而後生樂,樂得更樂。
我最近很喜歡獨自一人,於毫無準備下,帶著相機背上背包,決意出走一天,想到哪就到哪,然後在那邊看書看風景,耗一整天。
一個人,總想得更多;沒有人,盡見生命歡悅。似乎,我開始享受一個人的折磨。
獨悲而後生獨樂,或許乃人生之歡悅。
「我好享受一個人嘅時間。」我跟某某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