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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華宴》:浮華不夠

【觀影感言】

《浮華宴》作為一部賀歲片,其以某種警世主題作為電影題材,出發點自然讓人肅然起敬,拍攝手法其實十分用心,同一組情節以相若演員,以不同方式演繹,效果其實是不錯的。可是,《浮華宴》對錯題了;先不論故事如何改編自舞台劇本,還是製作團隊如何努力讓電影拍得與別不同;《浮華宴》顧名思義,浮華宴必然珠光寶氣,衣香鬓影,排場講究,行當十足,可是《浮華宴》一點也不浮華;如是,電影是否宜另作布局或主題外衣為妙。

《浮華宴》這部作品以西方舞台劇《An Inspector Calls》為故事基礎,該作品首演於1945年,至今已70個年頭。改編作品是一門大學問,各家各說,好壞爭議不休。電影改編研究學者布魯斯東(George Bluestone)指出,電影和文學自有其不同的觀賞方法。他更舉出「陀螺-轉動-桌子」論,小說便如「陀螺-轉動-桌子」結構,陀螺先置於桌子,然後轉動,陀螺在桌子上轉動之場景始能呈現。但電影則把三者融為一,共時地呈現。改編一部作品涉及不同方面、包括Story treatment、Visual style、Performance、Tone、Placing、Scoring、Editing、Themes,其中Themes當然十分重要,但其必須以時代變化而有所配合,否則莎翁作品不斷地上演,其實沒有任何意義;其意為任何改編作品必須加入地方及時代變化之元素,優之益之,對合適和不合適的元素有所損益,正如《浮華宴》中工廠之設定,是否改成其貼近香港實況之商業機構,香港工廠早於上世紀之1979年已開始消失了。如是,改編如麥凡倫所言,只會變成轉移(Transfer),而不是改編(Adapt)。

《浮華宴》的主題乃隱喻人性虛偽、偽善、不負責任,誰遇上麻煩,誰最先推卸責任。這種虛偽之人性,若於2015年之今天,必須以與別不同方式來說明或演繹,才見其意義,否則直指孔孟四書,或許更勝一籌。因此,筆者對《浮華宴》有著一種事後的猜想。如果《浮華宴》以純推理作品方式拍攝,效果是否讓人著迷,更引人入勝。同時,放棄開放性結局,設在一個導演們心儀的結局,讓觀眾自由批評是否更好。反正,虛偽沒有妥協餘地。

第二,故事其實只有一個場景,就是一間大屋,但真的不夠浮華,只見粉粉紅紅,童話多於浮華。許多經典作品有時亦只有一至兩個場景,如《十二怒漢》;因此場景多寡不是問題,關鍵是如何配合主題。同時,出場的人物不夠排場,托不起浮華宴的氣派,戶外場口之處理,似乎更令浮華宴降格;總之,電影中的一切一切均沒法托起一場浮華之盛宴,無法讓人看到一群上流富族如何只管享樂,不明塵世眾生的貧與苦;相反,浮華宴變得更虛浮,名不符實。如果無法拍出浮華之排場氣派,倒不如拍攝一部推理追兇作品,是否更易更貼手更見效果。

這個電影之故事其實十分簡單,但事件元素並不足夠,其由一部三場口之舞台作品變成電影,必須注入更多元素及事件,才可以讓電影充份地消耗下去,否則陀螺沒法在桌子上轉動。另外,筆者可能年紀大了,電影笑料實在不覺得好笑,直至穴道按摩一場,始傳來幾回笑聲。

電影未至笑聲滿場,但筆者還是看得愉快。但觀眾對這部電影似乎不受落,現場所見,觀眾貶多於褒。無他,香港觀眾段數高,主題易明沒有挑戰性,複雜難明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