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未婚妻》(Tokyo Fiancée)自上映以來,坊間影評多以迷失作為評說之關鍵詞,如是自然教人想起另一部作品《迷失東京》;但兩部作品之氣氛固然不同,但更重要者《東京未婚妻》中之迷失者,不是東京未婚妻,而是東京。
Stefan Liberski導演之作品《東京未婚妻》,改編自比利時作家Amélie Nothomb之小說。電影講述一位比利時女生Amélie,因為自己在日本出生,五歲始返國,因此對日本文化充滿憧憬,上半生願望就是成為日本人。故事便這個背景下以講她如何孤身前往這個「故鄉」,又如何遇上東京情人,自己更成為東京未婚妻;但因為一場大地震,二人從此分開,霧裡看花般的情緣如是成為一段過去之回憶。
電影在講述Amélie在東京之經歷的當兒,表面上把東京和日本人描述得如斯美麗;但是,筆者以為其骨子裡其實在嘲笑日本文化之封閉和表面化。其中太多情節說明其方方面面。首先,富士山跟日本和日本男兒似是一體兩面,著名的北齋浮世繪更見《富士三十六景》以見其象徵和地位。Amélie抱著成為日本人之志,一人個、一個包、一道氣,便前往富士山,這回她迷失雪山,幸好從山妖手中逃了出來。然而,她的未婚夫原來一生沒有到過富士山,富士山與日本男兒的傳說原來只是一個誤會。
未婚夫喜愛西方文化,特別是法國文化,因此學習法語。但Amélie說來說去、徹頭徹尾是一名比利時人,未婚夫沒有理會,一樣地戀上她,其實他根本不知比利時跟法國到底有何分別。但更有趣者,乃他把法文日語化。すみません和ごめ(んなさい)常見諸於日本語之日常會話之中,未婚夫竟然在學習法文和跟未婚妻講通中,常用DÉSOLÉ以作回應,但法語對DÉSOLÉ之使用較冷感,最終未婚妻不滿地跟他說明,不要再說對不起了。何解?再說便「虛偽」了。
又有一天,未婚夫請來一群熱愛法文的男性朋友們共膳,未婚妻也列席,更成為主席座上客。他們以法語交流,談及比利時啤酒,表面上大家醉心西方文化,但用餐之時,則希望未婚妻續講述啤酒故事;這時導演跟大家開個玩笑,以未婚妻一身妓藝衣式切入鏡頭。原來他們只把未婚妻當作妓藝,妓藝不過娛賓而已。無論他們如何喜愛法文或西方文化,但骨子裡永遠是日本板塊。
結尾更讓人沒法理解,日本發生大地震,暗指311者,其時所有人均勸諫未婚妻離開東京,離開日本,回到自己的國家;表面上為她著想,她不應該承受這次災難,因為她不是日本人。到底是為她著想,還是日本永遠是日本,同心同難只有日本人自己,其他人不需要,也沒有資格。回想當天311,日本不是以不需要為由拒絕別國救災支援,但核電問題則累及全球。
迷失若是關鍵詞,迷失者不是未婚妻,而是日本自己。